GangSejong

一二二

出乎Reborn的预料,狱寺一行步入这座繁华都市时,门卫居然没有任何刁难。这倒也省去了他们寻找补给车辆混入其中的麻烦。

之前的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Reborn惊异于这个世界笹川了平的身法,以及狱寺隼人所拥有的可怕觉醒能力。不过最令他庆幸的,是那些幻骑士所分出的黑色骷髅在某个瞬间突然全部消失。

幻骑士被六道骸干掉了吗?Reborn也只能这么认为。

漫步在天堂湾平整宽阔的街道,所有人都感叹这座珠光宝气的大都会特有的富丽堂皇。无论是走遍天下的修士,居住在工业化程度最高国家的贵族公子,抑或跟随一国总理出入各种皇宫官邸的贴身大夫,都被这座城市的华美与浩荡所深深折服。

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座城市从修建至今,不过区区十几年。

火红的夕阳在船埠码头渐渐没入海平面,可靠岸的游船却络绎不绝。往来的游客,从行头到随扈,无一不彰显非富即贵的身份。当然,人群中,也混迹这大量平民,对于这座城市的主宰者而言,众生平等,只要给钱,给足够多的钱,谁都可以在天堂湾享受一切。这位享誉世界的剧作家,演员与时尚达人,有句足以载入史册的名言:

“如果不想把欲望夹杂着遗憾带进棺材,那你应该来一趟天堂湾。”

“Reborn先生……”

狱寺还没开口,便看到坐在笹川了平肩膀上的婴儿做了个手势。

“这里到处都是能折跃死气炎的水晶。你们看那些楼。”

循着Reborn的手望去,他们此刻走过的街道,恰巧是翡翠港的纯白石屋群。这也是翡翠港最出名的景致,此刻却好似原封不动被搬到了大洋另一头的天堂湾。狱寺眯起眼,看不确切——因为他有些近视。

“我看到了,是墙壁里镶嵌的那些水晶吧。”京子有些不安。

“是的。这是‘风月之王’监视死气炎的手段。现在阿纲和希克斯去找玛蒙了,我们需要的是静静等待。如果轻举妄动,很快就会被鲁斯利亚知道。”

“呐呐,阿纲去了哪里……”蓝波揉着眼睛,不住四下观望。

“天堂湾很大,一时半会找不到他的踪迹。而且城内死气炎监控非常严密,希克斯可能也没有办法留下死气炎痕迹通知我们。”

众人离开白色石屋,来到一片开阔的喷泉广场。笹川了平眼前一亮,这正是他长大的地方,库姆希斯的白石楠广场。“极限……这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啊。”

广场上成群的鸽子咕咕叫着,看到往来如织的人群,也并不飞散,反而涌过来讨要食物。了平微笑着蹲下身子,洒着面包屑。

京子望见哥哥的背影,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

Reborn眼尖,他立刻发现了这群鸽子里,混进了一只斑鸠。

灰色的斑鸠。

不会有错的,这是希克斯所养的那只斑鸠。原来,希克斯还有这一手。

斑鸠看到Reborn,咕咕叫了两声,立刻打开翅膀扑簌簌飞了起来。这一下,连带满广场的鸽子都被带了起来。鸽群朝着城市的北边飞去。

“快,大家快跟我来!”

Reborn压低帽檐,快步追赶而去。蓝波、京子和狱寺不敢怠慢,紧随其后。了平也回过神来,他拍了拍手,将面包屑弄干净,起步往前跑,却被身旁路灯杆上那张海报给吸引住了。

——《艾尔文与萝丝》最终回复仇者的灵魂毓芙琉森的黑玫瑰黑川花小姐领衔倾情出演布鲁图斯大剧院晚8点

笹川了平感觉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可能啊?黑川……黑川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眼前,被安葬在威尔玛斯特教堂。她怎么可能今晚出演话剧?

了平呆在海报前,垂首不语。他望见右臂上绑缚着的黑色护肩,那是黑川唯一的遗物。他深吸一口气,沿着街道两边徘徊,果然,这些油墨未干的海报,贴满了整座城市的上上下下,甚至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都在纷纷谈论今晚即将上演的这出好剧——那,可是“风月之王”的扛鼎之作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了平只觉得气血往头顶翻涌,这座充斥着欲望与罪恶的都市,正是黑川脱胎换骨的所在;也就是在这里,她被迫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是情人也好,是妹妹也罢,黑川花,这个对他而言极为特殊的女人,始终在他内心深处占据着无法撼动的位置。

而这笔帐,实实在在,记在鲁斯利亚……和已故的珀什主教头上。

了平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连带着臂膀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他随手揪住一名路人,质问布鲁图斯大剧院的所在,那可怜的人伸出发抖的手,指向整座城市的最中心。

 

跨过四个街口,Reborn来到了具有浓郁米德维风格的高脚木屋区。米德维人为了躲避严冬的酷寒,所有居所都利用最紧致的柏木作为桩基,在其上用木头与泥灰修建高达三层的木屋,最后用红白两色涂料涂抹均匀。这些突然变高的屋子,挡住了Reborn追踪鸽群的视线。他不得不三步跃上屋顶,寻找斑鸠的踪迹。

那些鸽子已经缓缓降落到附近的广场。

Reborn回到地面,此刻蓝波三人才气喘吁吁赶到,尤其是笹川京子,脸憋得发白,上气不接下气。

“Reborn……先生……”狱寺双臂撑在大腿上,弓着身子大口喘气,“你……跑……太快了……”

“我们差点跟丢……了平呢?!”

京子费力地回过头,果然,在她身后,空空荡荡,哥哥不见了。

“真是的!……草坪头……怎么会这么慢!”狱寺扶着墙壁想要缓一缓,却不料蹭了一手红色泥灰。

“不,不对!”Reborn四下观望,“了平没有跟过来,他去了哪里?”

“我们……得去找他!哥哥……迷路了……怎么办!”

“别慌。我们按原路返回。虽然人生地不熟,会有些困难,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了平。千万不能把他丢下。这里是SDS的老巢,遍地爪牙,危机四伏。”

“真是的!”狱寺甩了甩头发,“那我们分头……”

“不,不能分头。全部原路返回。”

“可是阿纲……”

“别阿纲阿纲的了。”Reborn不耐烦地打断了蓝波的话,“我也很担心他,但魔术师在保护他,目的达成之前,阿纲对魔术师是有利用价值的,他暂时是安全的。现在必须立刻找到了平,否则……”

 

与此同时,天堂湾奥日教街区的某间旅馆四周,暗哨无数,戒备森严。棕发少年被蒙上了双眼,战战兢兢往前走着。背后穿着黑桃图案吊带衫的荷官不耐烦地推搡了少年一把。

“唉!!”

纲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快点,首领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

不知走过了几重暗门,又被推搡着胡乱走动,最后眼前明显感觉到发亮,似乎是明媚的灯光刺穿黑色布条,让他的蜜色双瞳重新感觉到光明。

布条被取下了。

纲吉有些茫然地望着四周。

如此巨大的台面,除了两堆筹码与一副扑克,空空荡荡,被天花板上繁复的灯饰照得发亮。

纲吉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哎呀,是你,想要和我对赌吗。”

纲吉猛转过头,不知何时,桌子尽头,身穿深紫色长袍的男子已经交叠双手,坐在舒适的圈椅中。兜帽盖住了男子的眉目,只能依稀望见挺拔的鼻梁旁,那两道紫色的刺青。

“不……我是要找……玛蒙。”纲吉努力稳定着情绪。

“呵呵。也难怪,你不认识我。”

男子伸出右手,露出点燃着靛色死气炎的戒指。仅此一眼,纲吉感觉到神志恍惚,有种灵魂要被抽离的感觉。他赶忙凝聚精神,抵御住这种令人心绪发慌的恐怖感。

“这就是‘心络’。你应该认得的吧。”、

男子的声音,清冷,干涩,甚至有点令人不适的阴鸷感。纲吉这才惊觉,这个世界的玛蒙,当然不会是自己一直以为的小婴儿。

只是一直和Reborn相处,他实在不适应那些人高马大的彩虹之子。

“我……不知道。”

“哎呀哎呀……这就难办了呢。”玛蒙微微弯曲手指,示意纲吉靠近。那枚靛色戒指,仿佛拥有者无限的混沌力量那般,散发的光泽,扭曲,虬结,极不稳定。纲吉试图靠近,可那种威压感让他望而却步。

“说起来,你的赌注呢?”玛蒙的嘴角微微翘起,皮笑肉不笑。

纲吉有些慌乱地从怀里摸出那个柬墨麻袋,将大空指环上的那枚钻石抠了出来。

两枚S级炎玉稍稍靠近,可怕的雾炎结界顿时弥漫在整个街区。玛蒙似乎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他收起左手,站起身子,一把捏住纲吉的手腕。

“唉!!”纲吉失声喊了出来。

“VONGOLA……FAMIGLIA……”玛蒙的声音在颤抖,也因此,纲吉感觉更为反胃了。他用力甩开玛蒙的手——那手毫无温和的质感,好似蛇腹部的鳞片,细腻,冰冷,又柔滑,根本不像是人类的手。

这就是“赌徒之王”的手吗……这就是触摸过最为贵重的首饰,与最为血腥的人头的手吗?

“这绝对是S级指环……空炎玉指环……‘天狼星’!!”玛蒙喃喃自语,浑身颤抖起来,“无价之宝啊……哈哈哈哈哈,没错,VONGOLA FAMIGLIA,能在‘天狼星’上刻字的,也只有乔托·彭格列了。是真的,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可以开始赌局了吗?”纲吉怯生生问道。

“小鬼,你就这么急着把这枚价值连城的炎玉送给我吗?”玛蒙抓起一把筹码,稀里哗啦丢在桌上。

“你……你是想要抢吗?”

“虽说那样做也很直接,但那不符合我的风格。我,玛蒙,有史以来最完美的赌徒,未尝一败。对‘黑曜’而言,赌局就是一切。我要从你手里,轻轻松松赢过来。”

“看来……你很谨慎。”纲吉忽然切换了语调,变得沉着起来。这让玛蒙有些暗暗吃惊。“没错,没人会傻乎乎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送人,更何况是SDS。”

“……你在说什么呢?”

“我会从你手里赢到那枚戒指的,‘心络’。我答应了希克斯先生,要帮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小鬼,我以为我会上当吗?伪装成沢田纲吉的样子。”玛蒙一扬长袍,雾炎将桌面的扑克牌席卷而起,在偌大的房间内四散飞舞,须臾整整齐齐码放回桌面,宛如洗牌一般,“沢田纲吉已经死了。希克斯,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不管你们能伪装到何种地步,对于身经百战的我,都不会有丝毫动摇。我只觉得你们可笑。”

“玛蒙……先生,我是和你堂堂正正地对赌,难道在‘黑曜’看来……这也很可笑吗?”纲吉的额前燃起空炎,他不得不提前想对策。玛蒙的能力,是“催眠”,在这种几乎毫无道理可言的能力面前,自己唯有用空炎抵挡,才能避免直接陷入昏睡。

“无知而愚蠢的奴隶,你们个个都自以为是,自鸣得意,可在我眼里看来,你们都是平等的……都是同样廉价而下贱。”玛蒙将戴有“心络”的左手缩回袍子内,坐回圈椅中,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侧门被缓缓推开了,穿戴整齐的墨列提已经准备完毕。带着洁白手套的双手,抱着一只全身漆黑的猫——那是玛蒙的宠物,“范兹塔玛先生”。

“范兹塔玛先生,来,来。”玛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黑猫低沉沙哑地“喵”了一声,翘起尾巴,顺从而优雅地踱向玛蒙,又一跃而上,在玛蒙的大腿上选了个合适的姿势卧了下来。玛蒙用左手仔细抚摸着范兹塔玛先生如绸缎般顺滑的毛发,黑猫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首领。请容许我……”墨列提彬彬有礼地左右行礼,撞见纲吉的眼神,露出些许诧异。这小子,不是之前在威尔玛斯特庄园……?

“盯着客人的脸看是极不礼貌的。可以开始了吗?”

“抱歉,是我失态了。是的,首领。所有无关人等都已经被安排离开,这里只有您,这位客人,还有我,黑桃荷官墨列提。很荣幸由我为二位主持赌局。”

墨列提说着,伸手示意纲吉坐在自己右手侧,又将桌上那副玛蒙洗过的扑克拿了起来,细致洗了数遍,放进笼盒中。“二位,这次对赌的玩法,是Black Jack。”

 

回到白石楠广场,Reborn终究没能找到笹川了平的身影。平直的石板路,行人穿梭如织,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迹。

京子极为担心,她想要朝着白色石屋的街区继续前进,却被狱寺一把拉住了。

“不要慌。狱寺,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啊……”狱寺腾出手,在自己衣兜里摸了一阵,“还有不到八十瑟……不过没关系,巴吉里昆大公赠送给我的钱,我留了一部分在黑天鹅银行账户,大概有五十贝……天堂湾这么大的城市,应该有能兑现这笔钱的银行吧。”

“好。”Reborn抬头望了眼广场最高的建筑,门面招牌上用通用语写着“紫藤饭店”,“蓝波,京子,我们先到餐厅里用餐,等待狱寺取钱回来。选靠窗的地方,你们先装作情侣坐在那里,仔细留心了平是否回来。我上阁楼四处观察一下,推测一下了平可能去的方向。”

就这样,按照Reborn的安排,京子与蓝波落座,狱寺则向周围人打听银行的所在,Reborn则利用他身形矮小的优势,顺利从员工楼梯上到了屋顶阁楼。

这里的空气泛着一股霉味,怕是在雨季经历过数次漏水,也没人打理;四周堆满了杂物,打开门的瞬间,甚至能听到老鼠逃窜的声音。

Reborn点燃晴炎,稍稍照亮漆黑的房间。眼下太阳已经落山,街上的路灯陆续亮了起来,这些淡黄色的灯光从透明玻璃窗透射进来,让Reborn稍稍知道方向。他悄悄走过去,想要推开窗,却不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窗口。

他下意识掏出枪,对准了对方,对方也猛然回过头,横过浮萍拐,两人就这样,绷紧浑身肌肉,满怀敌意对峙着。

“……云雀恭弥?”Reborn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毕竟对方背着光,街上的灯光又昏暗异常,他完全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只能凭借那特殊的武器随口试探。

“……”对方没有立刻应答。相较于自己世界,身为特务机关长的云雀恭弥更为谨慎,也更为难接近。

“我们不是敌人。”Reborn无意激怒对方,但他到底拿不准主意。

“你怎么在……小动物是不是也在?”

果然是云雀的声音。

“遇到了点突发状况。你来天堂湾的任务我不会打听,如果你能帮我的话……”

“我拒绝。”云雀直接截断了Reborn的话。

“好吧。”Reborn收起手枪,“我得确认一下附近的情况。”

“……”云雀没有让出窗口位置的意思。

“好,我告诉你阿纲的情况。”Reborn的脑子在飞速思索,“阿纲可能陷入了麻烦,他被SDS抓走了。我必须马上找到他。”

“……他为什么要去招惹SDS?”

“不是招惹,是他答应了魔术师希克斯一件事,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做到。明白了吧。”

“呵。”

是来自对方轻蔑的嘲笑。

“我知道阿纲的安危于你而言并不是……”

“我确实有要事在身,小婴儿,不能帮你,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情报。”云雀说着,从窗台跳了进来,“如此莽撞冒失地想要打败鲁斯利亚,是不可能的。你们会被他咬杀。”

Reborn沉默不语。

“‘天堂湾’是他的老巢,在这里,他是无敌的存在。因为,他的觉醒能力。”

 

狱寺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兜里揣着刚到手的五十贝,心情忐忑。他用力撞开餐厅门,私四下观望,又径直上了二楼,望见蓝波在朝他招手,便快步走了过去。

“有哥哥的消息吗?”京子着急地站起身,双手扣住狱寺的胳膊。

那头散乱的灰发左右摇晃着,显得极为失落与无奈。

京子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又瘫坐回椅子中,狱寺见状赶忙安慰道:“请不要担心,大夫,我想,Reborn先生一定想到了办法,所以让我去取钱……对了,他人呢?”

蓝波半闭着眼睛,朝着身后努了努嘴,这个行为激怒了狱寺,他一把将蓝波揪起来,努力压低声吼道:“别阴阳怪气的都什么时候了!Reborn先生人呢?”

“在……在……阁楼……混蛋狱寺……”蓝波指了指后厨方向的那架楼梯。

“真是的!!”狱寺将蓝波搡回座位,快步朝着楼梯走去,一旁的侍者想要阻拦,却被狱寺用力推开了。

“Reborn先生!!”

甫一推开门,狱寺便愣住了,借着楼道电灯的光,他看清了Reborn对面的那个男人。

“云雀!!!”

岚炎毫无征兆地在不大的阁楼内凝聚,继而发生了猛烈爆炸。Reborn闪避不及,朝后翻滚卧倒。

整座饭店顿时陷入了骚乱,食客们尖叫着离席,冲向最近的楼梯。京子想要一探究竟,被蓝波拽住了,示意她不要冲动,免得再次被人群冲散。

岚炎渐渐散去,露出致密云炎覆盖锁链包裹着的云雀恭弥的身形。已经使用7^3火焰的他毫发无伤,狱寺的岚炎轰爆凝聚速度对他来说实在太慢了。

“你在挑战我的脾气吗,莱帕德?”云雀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愠怒,狱寺早已站起身,左右手各凝聚一团岚炎,可下个瞬间,狱寺脚边的锁链猛然收紧,Reborn赶紧翻滚出阁楼间,就听狱寺惨叫一声,云炎与锁链将其捆缚起来,岚炎同时溃灭了。

狱寺的死气炎能力,被云雀暂时封禁了起来。

“你这混蛋!!!”

“后会有期。”云雀说着,抽回锁链,收起拐,踹开窗户,蹬着屋檐迅速离开。

Reborn这才回到屋内,望着七零八落的阁楼间,无语之至。

“你在做什么,狱寺!”

“那家伙……是他杀了温妮,是他杀了老头!!杀父之仇,你懂吗!!”狱寺跪在地上,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着。

“这件事以后再说,赶紧离开,闹出这么大的骚乱,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别说找到了平,协助阿纲,自己都陷入危险了,快走!!”

客人们早已逃散,可大量人同时涌向出口,一时半会谁都逃不出去。Reborn看了看四周,示意蓝波和京子跟着自己上来,准备和云雀一样,从屋顶逃走,殊不料狱寺才钻出窗洞,便看到一把沉重的吉他朝着自己砸来。他惊叫一声,朝后倒去,吉他直接将窗洞砸塌了,玻璃混杂着石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啧啧——真该死——原来你们——在这里。”

白发青年单手持着吉他,站在窗洞处,额前散发着莹绿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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