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ngSejong

七十

Reborn引导着被晴炎强行驱动身体的狱寺抱着尤尼在纷扰的街道中穿行。人多眼杂,反倒成为他们的掩体。

“稍微坚持一会,比安奇。”Reborn面色凝重。他很清楚,狱寺的伤并不轻,此刻带着尤尼一起离开,对狱寺来说是极大的负担。

狱寺没有说话。他正咬着牙,尽可能节省体力。隆冬腊月的夜晚,虽然雪暂时停了,可刺骨的寒冷依旧。然而狱寺额角的冷汗正不住往下流,流淌过他细致刮过胡子的侧脸,与嘴角激出的鲜血汇于一处。

“停一下!”Reborn做了个手势。狱寺喘着气,倒退回之前的街角,背靠粗糙的白色砖墙缓缓坐了下来,顺势将尤尼放到大腿上。

“大街的出口被封锁了。穿着西装拿着枪的安保阻止任何人出入。”Reborn略一沉吟,低声道:“不下五十人,子弹不够。比安奇,我会爬上屋顶,朝安保射击,尽可能吸引他们的注意。你看准时机逃出去。波诺替我们安排的居住地暂时是安全的,你在那里等我的消息!”

狱寺费力地点了一下头。

正在此时,不远处女人尖利的叫声吸引了安保的注意。

Reborn用枪管顶了下帽檐。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发出尖叫的正是黑川花。此刻她的手腕被萨格瓦捏得生疼,让她大喊大叫起来。

“请把圣水瓶还给我,那不属于你。”萨格瓦不卑不亢道。

“好,神父,你……”黑川的脸色煞白,手腕不由自主松开了。萨格瓦略一弯腰,将装了大半的圣水瓶稳稳接住,顺势挡开黑川飞踹而来的右脚。黑川本有些生气,于是趁着萨格瓦捡拾瓶子踹了过去,却不料被轻松化解,自己却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好在萨格瓦并没有松手,而是略一用力,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拎了回来。

“你做什么?!喜欢拿去就是了,真是粗鲁!”黑川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失去了耐性,“放开!”

萨格瓦知趣地松开手,脸色变得谦卑起来,“极限的抱歉,方才……”

啪。

黑川抬手便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萨格瓦脸上。

萨格瓦好似一尊雕像,并没有任何反应。也难怪,黑川这样的柔弱女子,即便使出浑身的力,打在萨格瓦如此健壮的男人身上,就像被风吹过一阵那般,不痛不痒。

“讨厌,讨厌,讨厌!!”黑川抄起那张萨格瓦替她作的画像,朝神父头上用力扔了过去。萨格瓦低头去看那画卷,这才醒过神来,“……啊,是你!我真的不记得你的脸。看到这幅画,我记起来了,你是……”

“我说了我不是!滚,赶紧给我滚啊!”黑川气急败坏,跺着脚嚷道。

萨格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心虚地左右移动目光,最后还是落在左手的圣水瓶上。

“这里面是什么?!”

黑川瞪了他一样,扭身过去,一面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对着夜空喷白气,并不理会。

“你是不是用这个瓶子装了香水,然后还喷了?!”萨格瓦不依不饶凑着走了过去,继续逼问。

“是又怎么样?!难道上帝还管女人用香水吗?”

“不行,极限的危险。”萨格瓦喃喃自语,忽然间,他再次抓住黑川的手腕,质问道:“你是不是炎禀赋者?”

“干什么!你再这样我要喊安保来了!呀!”

萨格瓦的右手涌出些许黄色火焰,顿时灼痛了黑川。他明白了,黑川并非炎禀赋者。“你得跟我去法尔纳见主教。仁慈的天主,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哪里都不去,你快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黑川一面奋力挣扎,一面再次叫嚷起来。

八名安保顺着声音找了过来,见萨格瓦正拖着黑川往外走,顿时举起枪瞄准了对方,“停下,举起手来!”

萨格瓦稳稳站在路灯之下,可他并没有松手,无论是握着圣水瓶的左手,还是拽住黑川花的右手。

“你是什么人,胆敢公然劫掠毓芙琉森的人?”为首的安保端着枪走向修士。

“克拉珀斯兄弟会,圣·萨格瓦。”萨格瓦尽可能柔声道,“我要救我的妹妹,极限的抱歉,我必须带她走。”

安保们面面相觑,忽然前仰后合起来。“哈哈哈哈……你说,你的妹妹?哈哈哈哈……”

萨格瓦就这样静静站在排山倒海般的嘲笑之中,好似一尊纪念碑。

待到安保们笑得差不多了,萨格瓦依旧用那种不卑不亢的语气问道:“请让一让。”

“适可而止一点吧,神父。即便是明抢,都不会这样理直气壮。你这次,是惹上麻烦事了!”安保说着,便将原先举着的枪倒拿过来,握住枪口和枪身,将枪托重重砸向萨格瓦。

一声闷响。

鲜红的血从萨格瓦的发丛中渗出,沿着他的耳背流了下去。修士却只是晃了晃身子,并没有倒下。

黑川有些惊讶。虽则在毓芙琉森这些年,她所眼见被安保制裁的客人也不在少数,但萨格瓦却分明与那些人毫不相同。

“请,让我过去。我必须带她走,不然,她会死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安保显然被惹火了,他再次高高举起枪托,照准萨格瓦的太阳穴奋力砸了下去。

黑川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萨格瓦却只是微微偏过身,枪托抡了个空,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无数冰碴。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冰冷的强制撕碎安保纤薄的手套,并将他的虎口剌开了。

其余人顿时一拥而上,而那名把自己弄伤的安保却不顾伤口流血,赶忙制止:“不要开枪!他手上的人质是花魁!你们想被‘武先生’处以极刑吗?!”

于是更多的安保被呼唤而来,将萨格瓦团团围住。

对Reborn而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朝着狱寺招招手,并立刻爬上附近一处高台,瞄准了街道口为数不多的安保。

尽管街内到处是乱哄哄的景象,可老式手枪发射的爆裂声依旧极为突兀。街口的六名安保在十秒钟内被全部击倒,均由额头入,脑干出,一枪毙命。原本混沌异常的街道,再次风起云涌,安保们努力阻拦着想要逃出街道的男男女女,不管对方是何种身份;另一方面,循着枪声,外加Reborn故意暴露,他很快被包围了。

而狱寺隼人则抱着尤尼,从暂时真空的街道口逃离生天。

就在他跑到大街上的一瞬间,身后激烈的枪战声中,轰鸣的水声再次提醒他,纲吉还在危险之中。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救出这个女孩。

值得吗?

乃至没有问清楚缘由,只是凭着对纲吉的信任,与自己的直觉。

十代目,我会等你回来。

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火把的光辉照亮了街道两旁的白色墙壁。狱寺紧了紧潮湿的衣服,转进一处拐角,避过大队人马,再次朝波诺安排的住所走去。

 

与此同时,纲吉从污浊的水中探出头来,猛吸一口气,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便再次被漩涡卷了进去。

太大意了。明知敌暗我明,明知自己那几发X-Burner对死气炎消耗过大,却依旧选择主动去寻找敌人的身影。之前,他就是这样背靠着楼梯一侧的墙壁,慢慢探寻死气炎的踪迹。忽然间,锋利的水流切割开身后脆弱的双层夹板木墙,如若不是反应及时,那力道足够将手腕冲断。他赶紧往回退了数个台阶,却不料水流好似刀刃般,横向追击而来;可另一侧的木板也渗出水渍,瞬间汇成刀锋,两边合拢而来。

纲吉几无退路。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望着楼梯上半段,水流迎来的方向。自己方才下楼被拦截时,已经将狱寺遗留下来的那枚炸弹点燃,丢弃在自己身后。

随着“轰”的爆裂声,楼梯被炸断了。纲吉也顺势弯腰,躲开交汇的水刀,跃入神不见底的水中。

纲吉渐渐沉入水中,借着头顶的死气炎,照亮已然被水淹没的底部,是否有足够靠近外墙的所在,好让他击穿水壁。

他憋着这口气,逆着凌乱的暗涌漫无目的地寻找着。

前方有亮光。

莫非是出口?

可下个瞬间,纲吉便感觉到,那根本不是什么出口的亮光,分明是有什么东西,将他额前的光芒反射了回来。

刀!

纲吉赶紧在双掌燃起火焰,推出些许距离。可那柄刀依旧割破纲吉的右脸,水中立刻弥漫开褐红色的血腥。

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人在。

敌人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太刀在水中转过一个角度,再次朝着纲吉后心刺来。纲吉下意识推进火焰躲过,眼见刀迅速消失在昏暗的深水中,纲吉看清了,刀上附着着雨炎。

的确,有人在操纵着。

这口气快憋不住了,他必须尽快上浮到水面换气,另外在水下作战,实在对他过于不利。敌人的本体在哪里?纲吉这才细致思考起这个问题。如果也在水下,那必然不会潜水那么长时间。

太刀再次奔袭而来,纲吉咬紧牙,略微侧过身体,躲闪不及。锋利的刀刃割开纲吉右肋的血肉,甚至锯进肋骨之中。纲吉疼得大喊起来,再也憋不住气,无数气泡随着他的血往上翻腾。

如果说是这把刀上的炎在操纵一切的话!纲吉忍住剧痛和缺氧带来的阵阵晕眩,双手死死握住失去速度的太刀,用尽最大的力量,将空炎覆盖在刀上。

“轰”的一声,刀上的雨炎与空炎发生猛烈迸击,以纲吉为中心,炸出数米高的浪花。原先不断上涨的洪水夹杂着各种杂物与尸体,从毓芙琉森122号的每个门洞与窗口倾泻而出,冲垮了路旁戒严的安保与无辜的路人。

水渐渐消退了。

纲吉拔出刀,将其扔在一旁,大口喘着气,伴随着阵阵剧烈的咳嗽。自己受的伤也不轻,眼下每次呼吸,既是补足方才的氧气缺乏,又为他的身体带来更重的负担。

额前的橙黄色火焰开始消散。纲吉双膝跪地,凭着前臂支撑着身体。右胸的伤正不断涌出鲜血,止都止不住。

他的目光从身边那十余具死尸身上移开,仰头望着湿漉漉的一切,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山本,你给我出来!”

他的声音在毓芙琉森122号久久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有种就出来啊,‘武先生’!!”

蓝色的死气炎从地板的缝隙中渗出,悄悄包绕着纲吉。纲吉猛醒,他低下头去,见自己身边已经被死气炎画出一块方形区域。

糟糕!

他还没来得及再次点燃火焰,水便涌了上来,将他封闭在不足十立方尺的狭小空间内。纲吉慌乱间腾出手想要逃离,可悬浮的水很快便将他层层叠叠包绕起来,直至他什么都看不见为止。

一个身影踏破屋顶的碎片,直直坠落到那柄太刀旁,动作熟稔地拎起太刀,高举过头顶,准备朝着那方困住纲吉的水团劈斩下去。可与此同时,一楼房间处,沾满水渍的黑袍从旁飞出,一脚踹在持刀者的右臂。只听啪嚓数声清脆的响动,剑客被踹飞进大楼另一侧的客房。

水团随着死气炎的渐渐湮灭而自行溃散了。浑身湿透的纲吉已经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趴在冰凉的花岗岩地板上,口中,鼻中,耳道中,流出方才溺入的冷水,外加淡红色的血。

须臾,太刀再次飞出,黑袍人当机立断,扬手亮出指虎,将包绕着浓厚雨炎的太刀打飞,而后转身飞踹,与紧随其后的剑客战于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两股可怕的雨炎在纲吉身侧不断交锋,迸灭,炸出的能量流将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楼内装帧撕扯得七零八落。

剑客的目标似乎并不是纲吉,此刻,他已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尚有战斗力的黑袍人身上。太刀被指虎格挡住,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清亮的弧线,顿时变换攻击轨迹,掠过黑发人弯下的后背,将袍子割开一道口子,露出穿着者的后背,却并未伤及对方;黑袍人则以一记扫堂腿将剑客暂时逼退,继而从怀中掏出数枚椭圆形的手心雷,照准剑客的门面甩去。剑客不慌不忙摸出数张符纸,以雨炎点燃,随手撒开,漂浮的符纸将致密的雨炎撑起,形成一道屏障,将手心雷全部阻挡在外。黑袍人没有丝毫迟疑,顺势将昏迷的纲吉拦腰抱起,转身跃向窗外。却听嘶嘶数声,手心雷并没有发生爆炸,而是发散出耀眼的光芒,闪得剑客睁不开眼。待到他回过神,黑袍人已然带着纲吉逃之夭夭。

剑客气愤地将太刀扎入地面,继而缩回右手,细腻而缓慢地抚摸着方才被指虎在下巴割开的伤口。

灭口失败了。

空炎根本不属于那个女孩,而是不知哪来的野小子。

即便如此自己还能应付过来,可那个黑袍人,着实是个高手,眼下野小子与女孩的空炎痕迹被尽数抹去,想要追踪,难上加难。

秘密能像两年前那样守住吗?

“武先生”将沾满自己鲜血的食指伸入口中,细细吮吸着。

看来,得去一趟天堂湾,让那位大人亲自出面了。

 

萨格瓦被数十安保死死围定,一步也挪不动。

无论他说什么,安保都始终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任毓芙琉森的摇钱树就这样被人劫走。

但眼下的局面着实棘手,“武先生”迟迟没有露面,“溺囚”还没有结束;而对方克拉珀斯兄弟会修士的身份,与他手上的花魁人质,都让安保们无法开枪。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时,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暂时的寂静。身穿白色军服,骑跨清一色白马的部队开拔进入毓芙琉森大道。为首者,歪戴着白色钢盔,肩章下的流苏,与胸前的勋表,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肃然起敬,尽管,看样貌,他不过是三十不到的年轻人。

“是宪兵队!”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顿时炸开了锅。

为首者拍了拍手,由于戴着手套,只发出些许闷响。“让一下。”

“您是……宪兵司令,兰兹亚中将?”

兰兹亚象征性抬了一下头顶的钢盔,并未作答。作为宫廷卫队长,成功护送密涅瓦女伯爵到达黑天鹅城成婚之后,作为封赏,摄政侯迪诺·加百罗涅以埃弗瑞大公巴吉里昆·德·萨伏伊的名义,提拔其为宪兵司令。当然,那与他在三十年战争中的英勇表现,与军功世家的出身密不可分。此番他率队前来,正是因为有一位大人物,被困毓芙琉森,于是通过“同调”通知了他。

“我在执行公务。”兰兹亚翘了翘嘴角。

“阁下应该知道,毓芙琉森的安全,一向由……”

“这充满污秽的都市茅坑,就算被一把大火烧干净了,也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兰兹亚说到此处,伸手摩挲着鼻子,放缓了语调,“接人。”

“可是……”

“我向来说一不二。”兰兹亚说着,伸出右手食指中指,超前点去。二十名全副武装的白衣宪兵立刻策马前行,全然不顾前方是否有人阻挡。众人立刻纷纷退后,以免被马撞倒,被马蹄踩成重伤。

安保全然阻拦不得。

此时,兰兹亚又像发现了什么,他一手推开成环站列的安保,钻进了对萨格瓦的包围圈。

“哟。”兰兹亚吸了吸鼻子,“神父好眼力。一下子就挑中了毓芙琉森最出名的姑娘。”

“她是我妹妹。我得带她去看病。”萨格瓦后脑的血依旧没有止住,还在往下滴淌,右半边白发已经被彻底染红。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认识他,也不是他妹妹。我没有病,请别听他瞎说!”黑川惊恐地甩着手,可无论如何无法挣脱。

“神父。”兰兹亚忽然凑到萨格瓦耳畔,低声道:“珀什主教……是个怎么样的人?”

看来这位宪兵司令见多识广,早已认出克拉珀斯兄弟会的修士服前那两条猩红色缎带。

“主教,他是圣人,极限的虔诚。”

“噗。”兰兹亚似乎在极力忍住笑意,他紧接着又吸了几下鼻子,“那好,见到他时,就说,你,替兰兹亚向他老人家问好。”

萨格瓦转过头来,望着兰兹亚略带戏谑的表情,正色道:“我正是带她去见主教,求主教救赎她。”

“好啊,好。让一名纯洁无污的高级教司,去拯救一名……”兰兹亚说到此处,伸手去捏黑川的下巴,黑川嫌恶地躲开了,“注定要下火狱的娼妓。或许,你会知道一些,你不想知道的事情。可我,偏偏想让你知道。”

“什么?!”

兰兹亚没有回答萨格瓦的问题,他只是转过身,朝着众安保嚷道:“放神父和他的妹妹离开。”

“那可不行,毓芙琉森的规矩,这里的女人除非被赎买,或者病死,终生不得离开!”

“我,向来,说一不二。”兰兹亚高举左手,燃起的橙色火焰直蹿出一米多高,“你们死不足惜,就怕,坏了你们老板在毓芙琉森今后的生意。”

 

Reborn借着混乱成功脱身,他在屋檐飞速跳跃着,沿着回到旅舍的路径寻找狱寺与尤尼的踪迹。

总算,在波罗克十字广场,他发现了狱寺。可同时发现的,还有其他人,那是一袭漆黑的长袍,拦在狱寺的归途之中。

Reborn心里一沉,他再次确认手枪中剩余的子弹数量,从屋顶跃下,落在狱寺身旁。

落地的瞬间,他发现了另一件事:黑袍人的臂弯里,正是流血不止,奄奄一息的沢田纲吉。

“怎么了?”

“我说过了,别浪费时间,跟我来。”

是低沉的女声。

阿纲在对方手里,而且情况危急,看样子如果不就范的话,阿纲肯定没命了。

狱寺也是这么想的。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尤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黑袍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身跑进了夜色中最为昏暗潮湿的小道。这里是白色都市这方美丽肌肤上的癣,位于冠冕大道以外的贫民窟。

对方的脚速着实飞快,狱寺只能很勉强跟上。大约跑了不到一刻钟,黑袍女人推开一扇破旧的门,将纲吉稳稳放在茅草堆就的床榻上。昏暗的煤油灯下,Reborn发现纲吉的伤口被雨炎覆盖,显然经过了初步处理。

狱寺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跟了进来,将尤尼轻轻放在一旁,自己顿时瘫坐在地上,直冒冷汗。

“这里是安全房,至少最近一周是。你们几个都有伤,我去找黑医。”黑袍女人说着,便转身朝门外走。

“喂!”狱寺唤了一声,“你……就这么放心,你要的人,还在我手上。”

女人略沉默了一会,“……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我看到你把尤妮卡抱上床,以为你欲行不轨,这才一时冲动,误伤了你。既然你们几个是同伙,那应该都是为了救尤妮卡而来。”

“……”狱寺无语。他从破碎的西服口袋中,摸出原本想要作为小费的那两枚五贝金币,“拿去吧,请救救十代目,他还很年轻……”

“你自己的伤也不轻。我有数。”

此时,狱寺身旁的尤尼醒了。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强打起精神,朝着门口喊道:“妈妈!”

妈妈?!Reborn有些愕然。是艾莉娅?!这怎么可能?

女子摘下兜帽,露出湿漉漉的深蓝色长发,与露着笑颜的脸颊。如若不是右脸上那片狰狞的疤痕,应该会是名英姿飒爽的女英雄。

尤尼推开狱寺,跑向女人,一下扎进女人怀中。

Reborn这才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幸会,‘天启四骑士’的拉尔·米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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